大盛朝律法包含了各行各业的规定,其中自然也包括银票的律法。
银票虽是纸制的,可是等同于现银,因此律法中对于敢伪造银票的罪名,定得极为细致且严格。
最轻者,都将贬为奴籍,流放五千里,重者直接砍头,甚至抄家灭族。
钟夫人得知卫若兰手中那五张银票是假的后,心有不甘的她,便准备以此来翻盘。
先让人去大通钱庄确认了一些事情,又反复询问婆子之后,便直接去将县衙的衙差都请了来,她今日定要看着卫若兰被衙差带走。
略武将军府的正厅里,这会颇为热闹,有大通钱庄的管事、朝奉等,还有几个万年县衙的衙差。
神京城也是顺天府的府治,在城中还分两处县衙,一为宛平,一为万年。
眼下钟夫人发现卫若兰伪造银票的事情,县衙的人来处置即可,若事态严重,则有顺天府衙门的人接手。
“真是劳烦诸位跑一趟了,招待不周,还望诸位不要见怪。”
坐于上首的钟夫人此时端着主家人的态度,和厅内众人攀谈着。
这时领头的衙差拱手笑道:
“夫人言重,若果真发现有人伪造了银票,我等定严惩不贷,当即扣押回县衙大牢。”
很显然,钟夫人事先肯定给了这些衙差一些好处,不然他们这些平日里,鼻孔朝天的胥吏,可不会对普通身份的人如此热情的。
钟夫人见这衙头如此承诺,也跟着笑了笑:
“有差爷您这话,小妇人也就放心了……”
说着,又端起架子,叫了管家冯运进来,冷着脸问道:
“冯运,怎么回事,你家兰少爷怎得还没回来,不知道大家都在等他?”
冯运是卫若兰提拔上来的人,对于钟夫人自然是敬而远之,只听他不卑不亢地回道:
“回太太,小人已经派了几拨人去请少爷回府了,想来很快就能回来。”
钟夫人听了,不满地说道:
“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,听闻他昨夜彻夜未归,看来都是你们这些刁奴撺掇他的。”
“来人,将这刁奴冯运拉下去,重打二十大板再说。”
自从被卫若兰夺了管家权后,钟夫人在府中就没了威望和权势,这会难得有机会,钟夫人自然不会放过。
说话间,就有两个忠心于钟夫人的婆子走了进来,准备将冯运拉下去打板子。
冯运原本可以拒绝的,可见钟夫人这个样子,便也不多解释或是求饶,任由两个婆子拉着出去。
“嘭!”
“哎哟喂!”
就在这时,只听两个婆子惊呼不已,接着就听两人似乎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。
“哼!你们什么人,也敢对管家下手?”
“还有冯运你,别人都要打你板子了,还不敢吱声?”
随着卫若兰的呵斥声传来,卫若兰的身影也进到正厅。
钟夫人腾地一下站起身来,脸色极为阴沉,盯着进来的卫若兰质问道:
“兰哥儿,你大胆,我的人你也敢打?凭什么?”
卫若兰冷然回应:
“太太你可别忘了,如今府中,是谁当家,你那两个婆子不过是低级下人,冯运是管家,她们敢对管家不敬,这就是乱了规矩,我为何不敢动她们?”
正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,卫若兰这话一出,可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。
既然钟夫人敢将事情做得如此绝,想要让他直接成为犯人,那他也不用再讲什么脸面情谊了。
钟夫人气得满脸铁青,死死地盯着他,怒声道:
“好,好,既然你这么说,我再问你,为何昨夜彻夜未归?”
卫若兰先环顾了一下四周,看了看厅中坐着的人,随后淡淡地回道:
“一夜未归只是去办公事了,至于办什么公事,是机密,无可奉告。”
对于卫若兰已经成为了风羽卫代总旗的事情,钟夫人并不知晓。
若是此前,她还掌家,或许可以轻易知晓,眼下卫若兰掌家,所有和她有关的人,都被卫若兰拿下了,钟夫人的消息来源,也就少了许多。
更重要的是,钟夫人关心的是假银票一事,也无心知晓卫若兰去了哪了。
所以,在她看来,卫若兰的这番说词,无异于故意糊弄她,自然是不信的。
“哼!如今你才掌家不过一两日,就已经这么没规矩了,若再过一段时日,这宅院怕是都要成人家的。”
对于钟夫人的冷言冷语,卫若兰不想多听,当即打断:
“太太有话就直说,你不是让人将我喊回来吗?可是有什么事情?”
见卫若兰自己如此着急,钟夫人再次冷哼一声,接着说道:
“那日你取巧夺了家权去,后来我想想,才知道不对,那些银票根本就不是我。”
“后来我派人去大通钱庄询问过了,真银票上,都会有暗纹,而你那日拿的银票,十分新,一看就不是真的。”
“今日特意将大通钱庄的管事,朝奉都请了来,你可敢将那五张银票拿出,让他们鉴定?”
卫若兰挑了挑眉头,指着一旁的几个县衙衙差道:
“鉴定银票就鉴定银票,太太还将县衙的衙差也请了来?这是准备直接将我抓走?”
钟夫人还没有回话,领头的衙差已经有些不满了:
“伪造银票乃是大罪,既然钟夫人说了,你可能有伪造了假的银票,我们自然可以当即将你缉捕。”
卫若兰冷声说道:
“笑话!就算你们县太爷来了,也拿不了我,更别提你们几个了。”
这话成功的激起了几个衙差的怒火,皆是怒视着他,还有衙差似乎准备向前来。
被领头的衙差一个眼神瞪住了,又朝着钟夫人拱手道:
“夫人,快些开始吧,只要他敢伪造,我等就一定会秉公办事!”
眼见卫若兰不将这些衙差放在眼里,还激怒了他们,钟夫人在心中窃喜,表面则阴沉这脸色质问卫若兰:
“兰哥儿,事已至此,可将那些银票拿出来了?”
卫若兰望了她一眼,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还有一些迫不及待了,反问道:
“倘若我没有伪造银票,又该怎么说?”
这话让钟夫人愣了一下,随后轻哼:
“哼!没有伪造自然最好,不过,那也得等大通钱庄的朝奉鉴定过后,才能说吧。”
卫若兰轻轻撇嘴,不再多言,让人去拿了那五张银票来。